第六十八章 不许说话不许动-《情何以甚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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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飘飞的彩带似战旗,缝制的眼睛滴熘熘动。那干枯黄瘦的手掌,被一层咒文所环绕,掌中各有兵器。

      或以茅草为剑,或以锯齿草为刀,或以刺草为枪,或以藤草为鞭。

      皆有不凡之武艺,甚至组成军阵,纷纷落下,杀奔空中这两妖!

      羽信攥紧长枪,神情戒备:“这些稻草怪物该不会……”

      啪!

      熊三思一巴掌将他抽翻:“闭嘴!”

      反身直上,刀光经天。就此在这高空,与这些稻草怪物为战。

      好一场厮杀!

      稻草满天飞,刀光如白虹。

      羽信下坠数丈,恰好避开了几队稻草人的合围。银枪倒转,羽翅再振,亦是杀向长空。

      刀劲枪芒漫天乱转。

      这一场血战,持续了足足两个时辰。

      在某个时刻,连破三座军阵的熊三思,骤被一名稻草人杀奔

      近前!闪烁寒芒的锯齿之刀斜揦而过,熊三思将身倒拱,险险避开。

      但面具仍是被斩破了。两片残面坠地,他如沟壑丘陵的面容再无遮掩。

      羽信舞枪的身影一时顿住,

      相交十年,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熊三思的脸。

      这是一张怎样可怖的脸?

      脸上是密密麻麻的刀口,倒翻的血肉结成了疤,似田垄一般。整张脸竟无一块完好的皮肉,根本看不到本貌如何。

      黥面妖,题面妖。

      此竟为“默面”之由来。

      罪囚尚且只刺一字。

      熊三思何罪,何以至此?

      难听的声音撕扯在耳朵里——“正嫌不爽利!”

      裹身的黑袍索性被扯掉,蜂腰猿臂好身形!熊三思一振狭刀,比羽信更像自由的苍鹰,毫无避忌地再次杀回长空。

      羽信环身绕电,迎着刺骨之风,高高跃起。

      十年了,他发现他还是不了解熊三思。

      “你道熊三思当年是怎么样?”

      蛛兰若怀抱弦琴,缓步而行。

      幽暗的林间,也因这抹倩影而明亮。

      “哪有什么当年?当年认识他的都死绝了。”蛛狰在一旁说道。

      蛛兰若似有所思:“像这样来历的妖怪,紫芜丘陵可不止一个两个。”

      蛛狰也警觉起来:“你是说……?

      蛛兰若果决道:“虎太岁必有所谋!”

      “天尊之谋划,非我等所能干涉。天蛛娘娘现在又重伤未愈……”

      “兄长何必妄自菲薄?这虽然是一场执棋者的游戏,但此刻是我们在棋盘上争杀,棋子的胜负,有时候也能决定棋局的胜负。”蛛兰若轻挑玉指,浅拨弦音,将那道边隐秘的危险,消弭于无形,缓声道:“退一步说,我等虽是局中子,此刻更是不能退的过河卒。但若不能揣摩执棋者的心思……被拂落棋盘,也是迟早的事情。”

      蛛狰点了点头,又想起来什么“你说那个柴阿四会不会也与紫芜丘陵有关?”

      “未见得。”蛛兰若摇头道:“你不要忘了,今晚早些时候,他去见过鹿七郎。别看他们好像不那么对付。是真是假,哪个说得清?”

      “也是。”蛛狰赞同道:“妖心诡谲,谁跟谁一伙,真还有待商榷。”

      “那么你呢?”

      “嗯?”蛛狰抬眼,于是看到那双水光盈盈的明媚眼睛,像是一片静谧的湖泊,温柔地照拂过来。

      在一阵走马观花般的变幻后,最后只剩三张脸孔,逐渐清晰,一个个不言不语不动。

      都是同行者,都在此山中。

      他看到蛇沽余的童孔里泅着血色;柴阿四身后藏着阴影,阴影里有个不太具体的轮廓羽信俊面泛起玉色、恍忽天神。

      “你跟谁是一伙?”

      他听到蛛兰若的声音这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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