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张翠山道:“素素,你且慢高兴,有一件事跟你说。”殷素素见他脸色郑重,不禁一怔,道:“什么?”张翠山道:“我想出了取火的法子。”殷素素笑道:“啊,你这坏蛋,我还道是什么不好的事呢。什么法子?快说,快说!”张翠山道:“火山口火焰太大,没法走近,只怕走到数十丈外,人已烤焦了。咱们用树皮搓一条长绳,晒得干了,然后……”殷素素拍手道:“好法子!好法子!然后绳上缚一块石子,向火山口抛去,火焰烧着绳子,便引了下来。” 两人生食已久,急欲得火,当下说做便做,以整整两天时光,搓了一条百余丈长的绳子,又晒了一天,第四日便向火山口进发。火山口望去不远,走起来却有四十余里。两人越走越热,先脱去海豹皮的皮裘,到后来只穿单衫也有些顶受不住,又行里许,两人口干舌燥,遍身大汗,身旁已无一株树木花草,尽是光秃秃、黄焦焦的岩石。 张翠山肩上负着长绳,瞥眼见殷素素几根长发的发脚因受热而鬈曲起来,心下怜惜,说道:“你在这里等我,待我独自上去罢。”殷素素嗔道:“你再说这些话,我不理你啦!最多咱们没火种,一辈子吃生肉,又有什么大不了?”张翠山微微一笑。 又走里许,两人都已气喘如牛。张翠山虽内功精湛,也已给蒸得金星乱冒,脑中嗡嗡作声,说道:“好,咱们便在这里将绳子掷了上去,倘若接不上火种,那就……那就……”殷素素笑道:“那就是老天爷叫咱俩做一对茹毛饮血的野人夫妻……”说到这里,身子晃动,险些晕倒,忙抓住张翠山肩头,这才站稳。张翠山从地下捡起一块石子,缚在长绳一端,提气向前奔出数丈,喝一声:“去!”使力掷出。 但见石去如矢,将长绳拉得笔直,远远的落了下去。可是数十丈外虽比张殷二人立足处又热了好多,仍距火山口尚远,未必便能点燃绳端。两人等了良久,只热得眼中如要爆出火来,那长绳却连青烟也没冒出半点。张翠山叹了口气,说道:“古人钻木取火,击石取火,都是有的,咱们回去慢慢再试罢!这个掷绳取火的法子可不管用。” 殷素素道:“这法子虽然不行,但绳子已烤得干透。咱们找几块火石,用剑来打火试试。”张翠山道:“也说得是。”拉回长绳,解松绳头,劈成细丝。火山附近遍地燧石,拾过一块燧石,平剑击打,登时爆出几星火花,飞上了绳丝,试到十来次时,终于点着了火。两人喜得相拥大叫。那烤焦的长绳便是现成火炬,两人各持一根火炬,喜气洋洋的回到熊洞。殷素素堆积柴草,生起火来。 既有火种,一切全好办了,融冰成水,烤肉为炙。两人自船破以来,从未吃过一顿热食,这时第一口咬到脂香四溢的熊肉时,真是险些连自己的舌头也吞下肚去了。 当晚熊洞之中,花香流动,火光映壁。两人自结成夫妻以来,至此方始真有洞房春暖之乐。 次日清晨,张翠山走出洞来,抬头远眺,正自心旷神怡,蓦地里见远处海边岩石之上,站着一个高大人影。 这人却不是谢逊是谁?张翠山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实指望和殷素素经历一番大难之后,在岛上便此安居,那知又闯来了这个魔头。霎时之间,他便如变成了石像,呆立不敢稍动。但见谢逊脚步蹒跚,摇摇晃晃的向内陆走来。显是他眼瞎之后,没法捕鱼猎海豹,直饿到如今。他走出数丈,脚下一个踉跄,向前摔倒,直挺挺的伏在地下。 张翠山返身入洞,殷素素娇声道:“五哥……你……”但见他脸色郑重,话到口边又忍住了。张翠山低声道:“那姓谢的也来啦!”殷素素吓了一跳,悄悄问道:“他瞧见你了吗?”随即想起谢逊眼睛已瞎,惊惶之意稍减,说道:“咱两个亮眼之人,难道对付不了一个瞎子?”张翠山点了点头,道:“他饿得晕了过去啦。”殷素素道:“瞧瞧去!”从衣袖上撕下四根布条,在张翠山耳中塞了两条,自己耳中塞了两条,右手提着长剑,左手扣了几枚银针,一同走出洞去。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