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杨逍冷笑道:“空见神僧的高足,果然非同小可,可是你还没回答我先前的话啊。难道此中颇有暧昧,说不出口吗?” 圆真哈哈一笑,又迈了一步,说道:“你若不知晓其中底细,当真死不瞑目。你问我怎能知道光明顶的秘道,何以能越过重重天险,神不知鬼不觉的上了山巅。好,我跟各位实说了,是贵教阳顶天教主夫妇两人,亲自带我上来的。” 杨逍一凛,暗道:“以他身分,决不致会说谎话,但此事又怎能够?” 只听周颠已骂了起来:“放你娘十八代祖宗的累世狗臭屁!这秘道是光明顶的大秘密,是本教的庄严圣境。杨左使虽是光明使者,韦大哥是护教法王,也从来没走过,自来只有教主一人,才可行此秘道。阳教主怎会带你一个外人行此秘道?” 圆真叹了口气,出神半晌,幽幽的道:“你既非查根问底不可,我便将三十三年前的一件隐事跟你说了。反正你们终究不能活着下山,泄漏此事。唉!周颠,你说的不错,这秘道是明教的庄严圣境,历来只有教主一人,方能进入,否则便是犯了教中决不可赦的严规。可是阳顶天的夫人是进去过的,阳顶天犯了教规,曾私带夫人偷进秘道……(周颠插口骂道:‘放屁!大放狗屁!’彭莹玉喝道:‘周颠,别吵!’)……阳夫人又私自带我走进秘道……(周颠插口大骂:‘他妈的,呸,呸!胡说八道。’)……我不是明教中人,走进秘道也算不得犯了教规。唉,就算是明教教徒,就算犯下重罪,我又怕什么了?”他说起这段往事之时,声音竟甚为凄凉。 铁冠道人问道:“阳夫人何以带你走进秘道?” 圆真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老衲今日已是七十余岁的老人……少年时的旧事……好,一起跟你们说了。各位可知老衲是谁?阳夫人是我师妹,老衲出家之前的俗家姓氏,姓成名昆,外号‘混元霹雳手’的便是!” 这几句话一出口,杨逍等固惊讶无比,布袋中的张无忌更险些惊呼出声。 冰火岛上那日晚间义父所说的故事登时清清楚楚的出现在脑海中:义父的师父成昆怎地杀了他父母妻子全家、他怎地滥杀武林人士图逼成昆出面、怎地拳伤空见神僧而成昆却不守诺言现身……张无忌猛地里想起:“原来那时这恶贼成昆已拜空见神僧为师,空见神僧为了要化解这场冤孽,才甘心受我义父那一十三记七伤拳。岂知成昆竟连他自己的师父也欺骗了,累得空见神僧饮恨而终。” 他又想:“义父所以时常狂性发作、滥杀无辜,各帮各派所以齐上武当,逼死我爹爹妈妈,推究这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都是由于这成昆在从中作怪。”霎时之间,心中愤怒无比,只觉全身燥热,有如火焚。说不得这乾坤一气袋密不通风,他在袋中耽了这许多时候,早已气闷之极,仗着内功深湛,以绵绵龟息之法呼吸,需气极少,这才支持了下来。此时猛地里心神乱了,蕴蓄在丹田中的九阳真气失却主宰,茫然乱闯,登时便似身处洪炉,忍不住大声呻吟。 周颠喝道:“小兄弟,大家命在顷刻,谁都苦楚难当,是好汉子便莫示弱出声。”张无忌应道:“是!”当即以九阳真经中运功之法镇慑心神,调匀内息。平时只须依法施为,立时便心如止水,神游物外,这时却越加紧运功,四肢百骸越加难受,似乎每处大穴之中,同时有几百枚烧红了的小针在不住刺入。 他修习九阳真经数年,虽得窥天下最上乘武学的秘奥,但未经明师指点,只自行暗中摸索,体内积蓄的九阳真气越储越多,却不会导引运用以打破最后一个大关。本来不加引发,倒也罢了,那圆真的幻阴指却是武学中极阴毒的功夫,一经加体,犹如在一桶火药上点燃了药引。偏生他又身处乾坤一气袋中,激发了的九阳真气无处宣泄,反过来又向他身上冲激。在这短短的一段时刻中,他正经历着修道练气之士一生最艰难、最凶险的关头,生死成败,悬于一线。周颠等那想到他竟会迟不迟,早不早,偏偏就在此时撞到水火求济、龙虎交会的大关头,只道他中了幻阴指后垂死的呻吟。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