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六零年代大厂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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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打听得还怪仔细的。”孟姝吐槽,“她爸前年没了,她妈后嫁了一个车间主任。这不就走关系把她弄到工会了嘛。她爸原来是车间的工段长,厂里照顾她家,让许党庆和许国庆在车间里当学徒工了。”

    “这个许党庆和许国庆是她兄弟?他们这一辈从‘庆’字啊?”

    “嗯,是她的两个弟弟,才十几岁。”

    “她家就姐弟三人?”

    “你打听这么多做什么?”孟姝实在不乐意多谈许晴那个娘们,她还想回家吃饭呢。

    “家里兄弟多不是能互相扶持嘛,我只是帮朋友问问。”

    “亲兄弟就这两个,再有就是堂的了。”

    戴誉已经在心里呵呵了。

    许党庆,许国庆……

    许家庆?

    难道许家庆是许晴的堂兄弟?这、这是什么j奇的缘分呐!

    他这是跟他们老许家犯冲吧?

    得到了想知道的答案,戴誉谢过孟姝就回家去了。

    老戴家。

    戴母对于儿子这些天一直往夏厂长家跑的事有些闹情绪。

    她当然是支持儿子去夏厂长家多多表现的。如今夏厂长出差不在家,让戴誉去家里帮着照应一下,正是一个拉近关系的好机会。

    但是,几天观察下来,她发现戴誉每次回来都跟三天没吃过饱饭似的,明显是没被人家留饭的。

    不想留饭,你就别让我家孩子干那么多重体力活嘛!

    戴母每次看他狼吞虎咽地吃饭,都心疼得不行,想说实在不行就算了。厂长家虽好,但人家打心眼里看不上你,再献殷勤也是白搭。

    见儿子今天回来得更晚了,脸上还挂了彩,戴母彻底炸了:“只是去帮忙干个活而已,怎么还挂彩了呢?不行不行,你明天别再去了!哪有这么糟践人的!”

    戴誉忙解释:“不是干活挂的彩,是被苏小婉他男人打的!”

    将事情经过简单讲了,他又得意道:“他只打了我这一下,我还回去好几下呢。”

    听说是打架打的,戴母反而放心了些,这小子以前经常打架,吃不了亏。

    “我给你热饭去。”作势就要往灶间走。

    戴誉一把拉住她:“快别忙了,我今天在小夏家吃的,他们家今天做了汆白肉,我吃得可饱了!”

    “呦,她家舍得给你吃饭啦?”戴母嘲讽。

    “嗐,我原来名声不好,人家何大夫对我有偏见也是正常的。”戴誉显摆,“您看,我去她家里忙活几天。她对我深入了解以后,马上就喜欢我了!今天不但给我涂了伤药,留我吃了饭,也没让我干活。另外,何大夫如今已经是我的外语老师了!”

    戴母不可置信地问:“你不会是在说梦话吧?人家凭啥教你外语!”

    戴誉将他默写的名词变格表拿出来晃了晃,呵呵笑着说:“您爱信不信吧!人家何大夫的俄语可厉害了!我这次高考保准能考上!”

    戴母一拍大腿:“哎呦喂,她要是真能辅导你考上大学,别说给她家干一个月的活了,干一年也没问题啊!”

    有了家里的支持,转眼间,戴誉已经跟着何阿姨学习一个多月的俄语了。

    学习效果非常显著,除了说得不怎么样,词汇语法方面都进步很大。

    回头再去做一个月前让他头秃的翻译题,已经如砍瓜切菜般容易啦!

    许厂长下车间了,戴誉难得清闲下来。在办公室里算计着时间,估摸着夏厂长快回来了。

    他得抓紧时间跟何阿姨多学两招,不然等到夏厂长回来,再想这样天天登门,那简直是做春秋大梦。

    正合计着,宣传科的沈常胜就摸了过来。

    自从戴誉离开宣传科以后,两人的关系比在一个科室时还融洽。他没事就要跑来这边与戴誉互通小道消息。

    沈常胜翘着屁股往办公桌上一歪,低头凑到戴誉耳边,**秘秘地问:“听说了吗?”

    很有捧哏自觉的戴誉,非常配合地露出好奇j色,问:“什么事?”

    “就许家庆的事呗!”

    戴誉脸上没有丝毫异样,按兵不动地继续八卦:“他咋了?又放卫星啦?”

    沈常胜扭头瞟一眼门口,才小声嘀咕:“他被监察委的人盯上了!”

    “他又不是啥大领导,人家监察委的盯他干什么?”戴誉状似不信地问。

    “具体是因为什么我也不太确定,”嘴上说着不确定,却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一个数钱的手势,低声解释:“上周只是厂监察的人去总务科核实了点事情,但是昨天区监察委的人却来厂里找上冯副厂长了解了情况。”

    “这么严重?”

    “嗐,肯定是厂监察的人听到什么风声了才着重查许家庆这小子。真能抓住一个就能完成全年指标了。”沈常胜斜他一眼,“市里今年正在整顿干部作风问题,每个单位都要写十几篇自查报告。工会那边都收到通知了,你整天跟在许厂长身边还能不知道?”

    “自查报告的事当然知道,但谁能想到会与身边人扯上关系嘛,大家写这个报告不都是走过场吗?”

    “哼,既然市里下达了任务,咋可能走过场嘛。你看着吧,许家庆肯定是有什么小辫子被人揪住了。这次他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喽!弄不好得被记大过!”沈常胜幸灾乐祸地笑。

    戴誉摇头笑骂:“你还傻乐呵什么呢?对自己的事能不能上点心?”

    “我的什么事?”沈常胜一头雾水。

    “若是真如你所说,许家庆会被记过,那人家冯厂长还能用他当秘书嘛?”戴誉提醒他,“你可别忘了上次许家庆是怎么当上许厂长的临时秘书的!因为我跟着厂长出差的事,你那会儿对着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结果咱俩谁也没当上秘书,被许家庆抢了先。这次机会难得,你可别再错过了!”

    沈常胜“啊”了一声,这次也不否认了,直接说:“多亏你提醒我,要是冯厂长真的不用他了,正好能空出一个秘书位置。”

    冯副厂长虽然在啤酒厂是副厂长,却是罐头厂和养猪场的主要负责人,罐头厂建成以后就会独立出去,给他当秘书与给许厂长当秘书,好处是差不多的。

    “都这时候了,你也别怕麻烦人了,赶紧找你舅舅去拿个主意,人家吃的盐比咱们吃的米还多。”戴誉撺掇道。

    沈常胜的心思活络了起来,根本就坐不住,答应着就从办公桌上跳下来,招呼一声就火急火燎地往厂工会跑。

    工会李主席确实是比自己外甥有经验有阅历多了,他听了外甥转述过戴誉的话后,便觉得“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句话说得真是没错。

    这两个小子想得也太简单了!

    干部带病提拔的情况屡见不鲜,如果许家庆犯得错误不大,完全可以带病留任,以观后效嘛。

    许家庆不走,自己外甥还当个球的秘书?

    于是,没过几天,厂里就收到了区政府人民监察委员会的发文。

    《对于滨江市第二啤酒厂厂长办公室秘书许家庆贪污受贿品质恶劣给予开除处分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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