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跟他-《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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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桢睫毛化开雾,眨动间,眼眸泛起潋滟的水光。

    “安秘书为什么故意。”

    陈渊凝视她,闷笑,“她为什么故意,你不清楚吗。”

    沈桢垂头,不言语。

    他手背抵在她下颌,轻轻抬起,“要垂到地上了。”

    干燥,厚实的茧子,磨得肌肤痒而疼。

    她小心翼翼问,“安秘书今夜不住这里吗?”

    “不住。”

    一时,气氛又无话可说。

    “你早睡。”

    陈渊在清醒状态下,是一个非常有分寸,懂体面的男人。

    没厮缠,转身上楼。

    沈桢熟悉陈公馆这边的环境,径直去二楼浴室,放了一缸热水,赤裸躺进去。

    没多久,陈渊叩门,“脱了吗。”

    她惊慌失措沉入缸底,遮蔽自己的裸体,“脱了——”

    “我拿了一件适合你的外套。”他止步,背对门,“你将就穿。”

    “女人的衣服?”

    他语气平静,“万喜喜的。”

    沈桢舔了下嘴唇,“我穿她的合适吗。”

    “她买了,没穿过。”末了,陈渊又补充,“她在客房只住过五天。”

    隔着门,里外寂静无声。

    半晌,他说,“我挂在扶手,浴架上毛巾也是干净的。”

    随即影子一掠,没了响动。

    沈桢洗完澡回客房,经过主卧,里头传来男人痛苦压抑的闷喘。

    她驻足,房门半掩,窗外的梧桐叶宽而枯,缠裹着一缕月色,穿过一片漆黑,照在陈渊的面孔。

    长夜的隐昧与清明,他深陷其中,仿佛戛然而止的老唱片,陈旧半黯。

    陈渊身上忧郁阳刚的味道,令午夜更浓烈。

    这座城市,都寂寞颓唐。

    沈桢打开壁灯,“你不舒服吗?”

    突如其来的光亮,刺激得他下意识伸手,挡在眉间,“胃有点。”

    她进屋,“你晚上是不是有酒局。”

    安桥提起过,陈渊有严重的胃疾,是频繁应酬喝出的病。

    他使劲揉额头,“嗯。”

    沈桢立马去厨房煮了一碗姜汤,匆匆跑回卧室,陈渊难受得很,人也乏力,倚着床头双目紧闭。

    “没有红糖了,我兑了冰糖,不然姜味太辣。”她扶起他,“喝了再睡。”

    陈家的男人,不喜甜。

    陈崇州如此,陈渊亦然。

    他托碗底的一刻,也握住了她的手。

    分不清,是有意还是无心,沈桢本能一抽,没抽出,她抿紧唇。

    “林笙在香港,也这么照顾我。”

    林笙,这名字,她听过很多遍了。

    “你小女友吗?”

    陈渊回答,“不是。”

    “我记得,你说她是你的生活助理,在你的公寓住。”

    “是。”

    “我利用过她。”

    “男人只要对一个女人愧疚,或是感激,永远不会转化为爱情。”

    沈桢沉默听着。

    “你感激我吗?”他忽然问。

    她毫不犹豫点头。

    陈渊唇色有些苍白,笑了一声,“你上当了。”

    沈桢望向他。

    “男人不爱自己感激的女人,女人也许会爱让自己感动的男人。”

    她低眸,没忍住嘲笑,“老掉牙了。”

    “易名说的。”

    “那群公子哥,油嘴滑舌,你还真信。”

    陈渊笑声更重。

    ***

    早晨,他还没醒,沈桢不声不响离开南江路,回了一趟富江华苑。

    陈崇州坐在沙发上抽烟,窗帘拉得严丝合缝,不透一丝光。

    他面容疲惫,似乎一夜未睡,听到开门声,将烟头碾灭在烟灰缸。

    沈桢无视,去卧室收拾行李。

    “站住。”烟熏得他嗓音沙哑,“你昨晚去哪了。”

    她仍旧没理会,陈崇州走过去,拽住她,“问你话。”

    这回,沈桢没甩开,“安秘书家。”

    “凌晨2点,安桥开车回清荷园,我碰见她了。”

    清荷园距离富江华苑五分钟的车程,只隔一条街道,要不是顺路,她和沈桢也打不上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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